264.讲良心的鲁若麟(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当匆匆走出来的杨嗣昌看到鲁若麟全须全尾的站在那里后,长舒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习惯性的问道:“兴汉无碍吧?” 不管杨嗣昌出于什么立场,此时对鲁若麟的关心却是真实的,鲁若麟连忙躬身行礼:“见过阁老。多谢阁老关爱,下官无碍。” “无事就好,让兴汉受惊了。”杨嗣昌连忙将鲁若麟扶起来,拉着他的手说:“我们屋内叙话。” 待到两人坐定,杨嗣昌连忙询问鲁若麟遇刺的具体情况。 得知鲁若麟是在来杨府的路上被埋伏袭击的,杨嗣昌的脸就更黑了。好在鲁若麟的护卫得力,刺客不但没有伤到鲁若麟,反而被鲁若麟的护卫全歼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要是鲁若麟此时出个什么意外,那朝廷可就被动了。不管是不是朝廷做的,只要鲁若麟死在了京城里,以后就没有人会相信朝廷而投降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一旦鲁若麟出事,金州军肯定会疯狂的报复朝廷,那个代价可就太大了。 杨嗣昌听到这里,喊来管家:“拿我的名帖,去顺天府衙门和锦衣卫,限令他们尽快抓住幕后凶手,给鲁总兵一个交代。” “是,老爷。”管家立马令命出去了。 以杨嗣昌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顺天府衙门和锦衣卫自然不敢怠慢,不过到底能不能抓住幕后黑手就不好说了,倒是可以装一装样子,至少要给鲁若麟一个追查的态度不是。 “让阁老费心了。”鲁若麟也知道杨嗣昌是做给自己看的,但还是要表示感谢。 “鞑子卑鄙无耻,居然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老夫定要将他们藏在京城里的那些老鼠都抓出来,枭首示众、以儆效尤!”杨嗣昌狠狠的说道。 得了,还没查呢,就把屎盆子扣到鞑子脑袋上了,虽然十有八九确实是他们干的,但是如此好用的马桶也只有满清了。 其实这场刺杀说起来非常凶险,但是对鲁若麟来说只是有惊无险罢了,因为鲁若麟在进入刺客的埋伏圈之前就已经有所警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魂穿越后两个灵魂融合的原因,反正鲁若麟觉得自己的感官比正常人要高得多,记忆力也更好。很多以前已经遗忘的事情现在都能记起来了,虽说达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是也非常接近了。 在进入埋伏圈之前,鲁若麟就感到有些不正常,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很多。那种感觉玄之又玄却说不出来,但是又真实的存在。 感觉有点不对的鲁若麟马上做了最高等级的戒备,结果半路上就遇到了刺杀,鲁若麟这才明白那种感觉原来是在示警。 对于刺杀,鲁若麟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毕竟这是消灭对手的一个非常廉价的手段,肯定会有人想要将这种手段用到他身上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手真会挑时候,选择他在京城的时候动手,这样不管成与不成,都可以挑拨金州军与朝廷的关系。 要是鲁若麟运气不好挂了,金州军自然会分崩离析,而且还会和朝廷翻脸大干一场。 要是刺杀没有成功,但凡鲁若麟有一点不理智,认为是朝廷的卸磨杀驴而与朝廷反目,那对于金州军和朝廷的对手来说也是赚大了。 可惜面对有预警功能的鲁若麟,那些杀手不但没有伤到他的一根毫毛,反而被鲁若麟一锅端了,杀手们唯一的战绩只是伤了几个护卫而已。 “阁老所言甚是,下官思来想去也觉得最有可能做出此等事的只有鞑子了。”鲁若麟点头认可了杨嗣昌的判断,让杨嗣昌心头一松。 这个时候朝廷和金州军是合则两利、分则两伤,容不得一点猜忌。要是鲁若麟怀疑是朝廷做下了这个事情而与朝廷离心离德,在朝廷中损失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杨嗣昌和陈新甲了。 现在鲁若麟也认定是鞑子下的黑手,双方的关系就不会产生裂痕,反而会更加牢固。 “鞑子擅使阴谋诡计,行下作之事,兴汉你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轻易上了鞑子的当。”杨嗣昌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下官明白。也请阁老一定要注意安全,鞑子既然可以刺杀下官,保不住哪天也会刺杀朝中大臣。阁老是大明的擎天之柱,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啊。”说到拍马屁,其实鲁若麟也会,只是平时用得不多而已。现在突然用出来,顿时让杨嗣昌露出来笑容,显然心情极为舒畅。 “兴汉言重了,老夫何德何能敢称为擎天之柱,不过是忠心王事罢了。不过你说的这个情况也不得不防,老夫必会奏请皇上将这京师清理一番。堂堂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朝中大臣,此事绝对不能再发生,否则朝廷颜面何存?”杨嗣昌确实非常愤怒,刺杀这种手段实在是太过恶劣了,绝对要打击。 大明的官员之间即使斗争得再激烈,也不会用刺杀这种手段。盖因为今天你可以用在别人身上,明天别人也可能用到你身上,到时候杀来杀去可能大家都活不了,代价实在太大了,所以没有人敢轻易尝试。 不过这个世界永远不会缺乏铤而走险的人,刺杀的成本这么低,效果又那么好,总会有人想要去尝试一下,显然这次鞑子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为了预防万一,重要人物身边还是要有很多护卫的,因此刺杀成功的机会并不高。即使成功了,也不会有人承认,毕竟手段太低劣了,会被世人瞧不起。 “此事自有皇上和阁老安排,下官就不用理会了。” 鲁若麟摆出一副非常听话,不参与政事的样子,让杨嗣昌很满意,至少现在的鲁若麟态度非常端正。 “兴汉放心,朝廷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至于怎么交代就要看朝廷的意思了,大概率会是崇祯拿下一些官员的帽子给鲁若麟出气,也只能是这样了。 聊完了刺杀的事情,杨嗣昌和鲁若麟的关系自然而然的亲近了不少,接下来聊的话题才是杨嗣昌关心的重点。 “和王公公谈得怎么样了?”杨嗣昌这话问得有点突兀,不过以他的地位,知道鲁若麟和内廷的交易也很正常。 “阁老是问和内廷做生意的事情还是那些宫女和工匠的事情?”鲁若麟也没有想隐瞒,这种事情对杨嗣昌这个级别的人来说怎么可能瞒得住,还不如表现得实诚一点。 “哦?两个事情都谈妥了?”果然,杨嗣昌一点都不意外,显然对这两个事情都有关注。 “恩,都谈妥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对双方又都有好处,自然很快就定下来了。” “你给老夫说说具体的情况。”杨嗣昌对究竟达成什么交易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这涉及到大笔的银两。 鲁若麟与内廷的交易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将大致的情况跟杨嗣昌说了一遍。 虽然内廷做工、经商有损皇家威信,但是只要能换来银子,在杨嗣昌看来都不叫事。都这个时候了,还讲什么面子的事情,赚钱最重要。 虽说钱都进了内库,但是真要到了急用钱的时候,皇帝还不是一样得乖乖的掏银子。说到底这天下是老朱家的天下,他都不出谁出?所以内库有钱对杨嗣昌来说同样是好事情。 杨嗣昌还是想为朝廷做一些实事的,也不像其他官员背后有庞大的利益集团需要照顾,对于内廷盘活内部资产,参与商品制作与贸易并不排斥,这样做总比让这些太监们出去巧取豪夺、搜刮百姓要好吧? 而且听了鲁若麟的介绍,杨嗣昌知道内廷贩卖的东西都是针对海外王公贵族和江南那些权贵富豪的,走的是高、精、尖的路子,根本就不是给普通百姓用的,并不会影响普通百姓的生计,这就让他更加满意了。 江南那些权贵们多有钱杨嗣昌是非常清楚的,但是他们也同样非常吝啬,几乎从来不给朝廷纳税,否则帝国的财政也不会这么困难。 现在鲁若麟联合内廷从他们口袋里掏钱,而且是他们心甘情愿的自己掏,肯定比他们用这些银子花天酒地,或者将银子埋进地窖里强得多。 听到这里杨嗣昌也不得不为鲁若麟的脑瓜子灵活点个赞。 大家能够想到的生财之道都是加税、加税、再加税,最后逼得越来越多的百姓活不下去而造反。鲁若麟却能够另辟蹊径,利用内廷工匠赚富人们的钱,在增加朝廷收入的同时还没有增加百姓的负担,比那些只会在泥腿子身上刮肉的官员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愧是能够在海外白手起家创立一番基业的豪杰人物,这样的人才要是能够拉到朝廷里帮自己生财那该有多好,可惜这样的想法也就只能想想罢了。 至于内廷用宫女和工匠代替赏银的事情,杨嗣昌不便发表意见,但是从心底里是非常赞同的。 这个事情原本就是内阁做的不地道,这笔赏银本来应该是朝廷出的,是因为朝廷没钱才将难题推给皇帝。现在内廷通过与金州军达成交易解决了赏银的事情,朝廷是要领这个情的,肯定不能因此而指责内廷此举不合规矩,否则就太不要脸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何况皇宫裁汰宫女和工匠,减少开支是个好事情。而且这些宫女和工匠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不会有什么道德压力,想来那些言官们也不能说什么了。 要不是太监这个群体太特殊了,杨嗣昌恨不得内廷将那些太监也送一批出去,可惜了。 听完了这两件事情的处理结果,除了金钱不涉及到其他的敏感问题,杨嗣昌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那终究是鲁若麟与内廷的合作,赚的钱也是归了内廷,始终与外廷隔了一层,所以他更关心的还是陈新甲跟他说过的金州军帮朝廷收税的事情。 “长寿说你有意帮朝廷收取商税,不知可有此事?”长寿就是陈新甲,他是长寿人,所以官场上有时候也以陈长寿来称呼他。 “确有此事,不过此事还需要朝廷授权,并厘定税额才能名正言顺。”鲁若麟点头说道。 像鲁若麟这样事实上割据一方的地方政权主动帮朝廷收税,怎么看都非常诡异。所谓无利不起早,金州军这么干究竟是为什么?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这一直是杨嗣昌思考的问题。 “如果你们帮朝廷收税,准备截留多少?”杨嗣昌认为金州军此举肯定是想从中分成,大赚一笔。 “留五分当做公帑费用以及给收税人员发工钱就可以了。”鲁若麟的回答大大出乎了杨嗣昌的意料。 留五分多吗?一点都不多。区区百分之五的收税成本比朝廷自己的都要低得多。 要知道很多地方为了保证足额上交税赋,那是增加了很多额外名目的。虽然交给朝廷的确实和规定的一样多,但是多出来的成本都转嫁到了交税的百姓身上,有些心黑的地方甚至可以达到正常税赋的二到三成。 就这样,很多地方还经常拖欠朝廷的税款,典型的肥了地方上的那些贪官污吏,苦了百姓和朝廷。 鲁若麟的做法已经非常讲良心了,在那一瞬间杨嗣昌都有些感动了。 “那金州军从中可以得到什么?真的是一心为国、不求回报吗?”好在政治人物基本不讲感情,只谈利益,不问清楚金州军的目的,杨嗣昌面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是不敢吃的,怕里面包着毒药。 “哎。我就是希望朝廷能够少搜刮那些穷苦百姓,逼得他们造反,为大明多保留一丝元气。否则内忧外患之下,受苦的还是那些汉人百姓。咱们汉人的老百姓实在是不容易啊。” 不管鲁若麟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杨嗣昌听完难得的动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