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凡人伐树
三清道果，乃是偃师自身“清微天”、“禹余天”、“大赤天”凝聚而成。三天一旦集成，便有机会跨入长生之境。 事实上，了解此事也是无用，大陆已经千余年没有出现过三清境偃师，究其原因，各方豪杰都有自己的想法。 有的人，认为是星蕴大陆的气运被大能压制，导致缺少某种至关重要的灵蕴。 有的人，认为是通往星灵界的通道被大能关闭，导致星罗境强者无法感悟星界威能，参透三清。 不管何种说法，似乎都与某位大能有关。 此时的莫秋怀翻阅着眼前的典籍，竟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部典籍是此处笔灵自行著作，专门分析星蕴大陆的四方趣事。 书上言说，星蕴大陆之所以没有出现三清境偃师，竟然是因为自身偃师功法的原因。 详细为，星蕴大陆偃师千余年来，一直都在修习武技内功心法，却从未有人根据自己的偃灵创造属于自身修炼的星蕴功法。 星蕴功法重点在于强化偃灵，使其成功开启第三次觉醒之力。 此时便会有天雷之劫，淬炼偃灵，使其具有星灵之气。 此气可引导偃师，找到通往星灵界的路。 合上书本，莫秋怀紧闭双眼，按照书上最后一页的提示方法运转体内星蕴。 封闭的楼阁内壁，闪现星图景观，各处交相辉映，似是久违的低声交流。 莫秋怀睁开双眼，看见自己站在星空，如痴如醉地望着浩瀚星辰，不远处看到一道人影不断挥舞着双臂，不知道在做什么。 一颗星辰闪烁，化为萤火引领着莫秋怀前进。 “你……是笔灵？” 萤火闪烁了几下，向远处人影缓缓飞去。 那是一名壮硕青年，不断地朝一棵早已枯死的到处挥舞着自己的斧头。斧子看着锋锐无比，砍在大树身上，造成的缺口却又很快愈合。 “你好，大哥。” 莫秋怀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的青年，只好客客气气地打着招呼。 那人似是没有听到莫秋怀的话，也没有意识到旁边有人正在看着自己伐树，只顾着挥着斧子，奋力砍向枯树。 “大哥，你在做什么？”莫秋怀又问了一句。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莫秋怀都快崩溃了。 没有办法，只好盘腿坐下，双手杵着脑袋，仿佛一朵刚刚盛开的花朵。笔灵也安静地栖息在莫秋怀的膝盖上，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布锻羮说过，此处要靠自己悟，悟出来了，便是一道机缘。 只是不知墨师当年，有没有悟出什么。自己会不会跟墨师一样，会悟出相同的东西。 一名有着愚公精神的壮汉，锲而不舍地砍着一棵枯树，砍过的伤口，又迅速愈合。如此往复，就像时间一样，根本没有尽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秋怀无聊地快发疯了。 眼前的砍树之人莫不是个瞎子或聋子吧，要么就是NPC。 NPC是没有自我意识的网络角色，就像眼前的壮汉一样，只会一直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莫秋怀又仔仔细细地瞧了一眼壮汉，发现他的脸庞产生了些许变化。 莫秋怀揉了揉双眼，发现壮汉慢慢生出了浓密的胡须，几个呼吸之间竟成了满脸络腮胡。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男子的面容渐渐苍老，须发也渐渐斑白。身上的肌肉开始松弛，挥舞斧头的双手也渐渐没了力气。 终于伐树的行为，停了下来。 当年的壮汉已经垂垂老矣，看着眼前佁然不动的枯树，他悲伤的眼神留着两行清泪。 他无力地躺在了地上，喘着气，咳嗽两声。 “喂，大爷，你没事吧？” 莫秋怀缓缓问道，但是，没有回音。自己对于老者而言，就是一道空气，不是一名可以交谈的生灵。 莫秋怀似是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好无聊啊，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经历眼前着莫名其妙的一切，不过，他似是有所感悟，总觉得眼前所见到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躺在地上的老者，头歪着盯着眼前自己砍了一辈子的枯树，终究还是不甘心地断了气。 喂喂喂，不就是没有砍倒一颗枯死的破树而已，值得如此遗憾吗？ 莫秋怀很是不解，他只是觉得有点伤心，这种悲伤竟有些感同身受。 笔灵飞起，落到了自己的眼前。 莫秋怀有种感觉，笔灵是想跟自己说话。 莫名情绪上涌，莫秋怀缓缓开口。 笔灵兄，幸会，我是莫秋怀。 我以前不叫这个名字，不过……都不重要了，名字嘛，不过是个代号和称谓罢了。 我本来是地球一名碌碌无为的无志青年，大学刚毕业，找了一个还过得去的工作，租了一间小房子。 每天上班、下班，几乎没有休息。 每天睁眼的时候，我总是在想，自己的人生难道就这样过去了。 拿着微薄的薪水，努力地使自己苟延残喘地活着，每天闭眼之前感觉自己活得好窝囊，好悲伤。 像一条狗一样，每天为了一口吃的，向自己的老板摇尾乞怜。 每天干着枯燥无比的工作，自己又提不起兴趣，所以也干不出什么名堂。毕业时的那股兴奋与激情，早就被柴米油盐折磨得无影无踪。 所以啊，无能的我认命了…… 这辈子，只能这样了…… 可是人，会有来生吗？ 每天做梦，觉得自己有来生的话，不要再过这种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可是很不甘心，看着为了努力生存的自己，依然没有任何成就…… 莫秋怀低下了头，忽然间，眼皮上扬。他瞪大了双眼，盯着眼前的枯树，和那名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老者，像是想到了什么。 “原来如此！”莫秋怀惊呼，“我此时的心境跟现在的老者不是完全一样吗？一生辛劳，终究不过是一场空。自己从未开心地活过，却被早已注定的命运不断驱使，耗尽毕生尽力，最终也只能望着自己碌碌无为的一生，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果然，当年的莫秋怀无法悟出安置在此处的谜语，是因为没有你这般经历……出生在星蕴大陆的偃师，即使资质再普通，也不可能真正拥有凡人的那种对命运的不甘！” 那具早已冰冷的尸体突然直直坐了起来，干瘦的脸庞挤出令人心寒的笑容。 老者的容貌变了，变成了一名长眉长须，仙风道骨的仙人。 “你是？” “天界称我为古神，但我更喜欢自己最初的名字。” 莫秋怀痴痴问道：“您最初的名字？” 仙人精瘦的脸庞，神采奕奕。 眼里露出的精光，仿佛在参透莫秋怀的灵魂。 莫秋怀顿时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像是一名没有穿衣服的女子，被一名老头用罪恶的眼神窥视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老者笑了笑：“我原本的名姓，为星蕴盘古。星蕴是吾之姓，盘古是吾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