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静观悟坐，照见本心
盘古，在地球的神话里，是开天创世之神。 眼前的老人以“盘古”为名，想必也是位远古大能。 只不过，眼前的谜题究竟代表着什么，莫秋怀并没有参透。 盘古看出了莫秋怀心中所惑，灵犀一指，枯树生出青嫩的枝丫，开出了五瓣五色花。 “凡人穷尽一生，被家庭、亲情、友情、欲望所拖累，为了生存，他们耗尽自己仅有的生命，却也无法砍断自己命运的枷锁。”盘古随意说道，“而神，却可以轻易开出梦想之花。这就是凡与圣的差距，也是命运的差距。有些生灵生来高贵，承运福星；又有些生灵生来平庸，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翻身，却总是给自己的肩头扛上各种沉重的负担，让自己在梦想的道路上，寸步难行。你不就是这样吗？来自末法之地的平庸少年？” 莫秋怀紧紧攥住了拳头，沉重地点了点头，无奈说道：“人，有的时候为了翻身，必须放弃别人眼中的正常生活。所以，越活越偏执。” 盘古歪着头，饶有兴趣地问道：“哦？何为别人眼中的正常生活？我生来就是天神，不了解凡间之事。” “就是……买房买车，娶妻生子，升职加薪……然后……等死……”莫秋怀沉重叹说道，心有不甘。 盘古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似懂非懂，问道：“我想大多数凡人都想跳脱这既定的命运吧？整个人间活得千篇一律，岂不是很痛苦和无趣？” 莫秋怀抬起头，直视盘古，说道：“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力所能及之事不过寥寥，人心总是无法孤独地活着，所以根本无法放下心中的欲望，更是无法忽视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与看法。除了……一些活得比较偏执的人，眼里除了自己想要的目标，什么也没有……” 盘古满意地点点头，眼里升起一丝疑惑，继续问道：“那你呢？成为了星蕴大陆的偃师，你不再是一名普通人，活得可还洒脱？” 莫秋怀苦笑，摇了摇头，说道：“人心永远不能被满足，虽为偃师，可是依然对自己的前路感到迷茫和担忧，有的时候，我还是会想，会不会在这条道路上，走着走着，就被人推了一把，崴了双脚，再也走不下去。这里是强者为尊的世界，世间法度只对弱者管用，所以如果作为偃师，还是一路平凡的话，终究还是摆脱不了悲怆的命运。” 盘古忽然干笑了两声，抚掌欢愉说道：“好！好！好！你果然与之前的莫秋怀不同，来自末法之地的凡人对偃师未来的道路居然有如此强烈的执着。” 莫秋怀当然知道，盘古口中的另一个莫秋怀就是墨师。 “盘古大神，我想问，我师父，也就是之前的莫秋怀，他没有执着吗？” 盘古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师父来到此处时已经年过五十，早已没了年轻人那般争强好胜的心。他是一个甘于屈服命运的人，总觉得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平凡的活着就是一种幸福，野心这种东西，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浮生若梦，要的是一颗不甘于平凡的凡人之心，而不是一颗平常心。” “不甘心屈服于平凡的命运吗……”莫秋怀喃喃自语。 世人总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不能太过于苛求完美的结果，尽力就行，便不渝此生。 可惜，事实却是，穷尽一生的人用这种心态安慰和欺骗自己的人，最终弥留之际，只会留下无尽的悔恨与不甘。 平常心，没办法发挥人体深藏的潜能。 只有野心，才会激发人的潜力，创造奇迹。 不甘，就是永恒的动力！不向命运低头的人，才会拿自己全部的生命，去与上天博取自己平凡命运里的一线生机。 盘古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师父，一生优柔寡断，低调做人，又极其感情用事！他以为自己委曲求全、甘愿平凡，便能相安无事，孑然一身。结果呢？胸无大志，毫无野心的他只会在平凡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跨入三清境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他想做个平凡人，结果在上位者眼里，不过是条只会翻翻身，摇摇尾的狗！所以，他在吞魔岭，即便身首异处，也不会得到浮生若梦的丝毫援助。浮生若梦，本就是为了某个目的而存在，而你师父，终究不是我们需要的人，难堪大任！所以，浮生若梦抛弃了他。” “你们需要什么样的人？” “不屈服于既定的命运，不愿做一颗别人执掌在手中的棋子，而是要努力成为四方天地的执棋之人！若天要亡你，你便要劈开这天！劈开悲怆命运。若地要亡你，你便斩碎大地，践踏大道无常。若九幽让你无法入轮回，你便焚尽炼狱，也不愿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人最可怕的不是生来平凡，而是明知道自己平凡，却胸无大志，甘愿让红尘俗世压迫自己，为了一口饭一口水丢尽自己的尊严。明明平庸可笑，却整天麻痹自己，说着‘平凡可贵’的自欺欺人的笑话！墨师就是这种人！而你，秋怀，你才是我们需要的人！” 莫秋怀的心，如平静的湖水。如果换做平时，有人如此诋毁他的恩师，定会恶言相向。但此时的他，却开始思考盘古话里的意思。 说白了，又打不过盘古，只能装着思考人生喽！ “你破解了此处的谜题，这是你的奖赏！” 一颗玲珑七窍心，被盘古托于掌中。 “这是何物？”莫秋怀问道。 “道心！” “什么道？” “自然是你口中的偏执，对一心成为至尊偃师的偏执。” “我既然已有这股偏执，为何还要你这颗心。” “人心终究会变，但是道心不会。坚定道心，远远强过软弱多变的人心。” 盘古会心一笑，妙指轻点莫秋怀的眉尖。 “看来你已开过一蕴窍，是‘记忆’。现在你得到了道心，便可开第二蕴窍，乃‘本心’。自此，你的未来人生路不会再有任何迷茫。一切世俗皮囊隐藏的内心，在你眼里，将会无处躲藏。到底有何妙用，你自己领悟吧。” 七窍玲珑心钻进莫秋怀的肉身，猩红的血液里开始渐渐流淌着金色的荧光，闪烁着令人欢愉的锋芒。 新的心换来了新的血液，就连骨骼都在咔嚓作响，像是重新被改造一般。此时的莫秋怀，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 忽然眼眸里闪烁无数星辰，那是跨入摘星境的征兆。 盘古见状，轻抬右手，抚着莫秋怀的额头。 那种即将要突破的感觉瞬间被压了下去…… “喂，大仙，我都感觉自己快要跨入摘星境了，你为何忽然间压制我的修为！” 盘古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看来你还是太年轻了，之前我们的一番对话，你早已见证了自己的初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哈？”莫秋怀一副十分疑惑的模样，确实无法理解盘古所说的话。 “傻孩子，静观悟坐，照见本心。你借着此方谜题，见证自己的本心，同时又获得与自己本心相呼应的道心。所以，其实你已经跨入了照心之境！” “我去！”莫秋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说道，“那我怎么没有突然变强的感觉？” “很简单，我已经对你的蕴脉施加了两道封印，所以现在的你还是观月境！” 莫秋怀两眼圆睁，说句实话，他很想抽一顿眼前慈眉善目的老人，居然这么对自己！ “小子，你莫要生气。那两道封印其实不是我刻意弄出来的限制，而是刚刚那颗道心里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你血液的金光其实就是道心衍生出来的星蕴功法，名为‘吞灵诀’！” “我不太明白……” “在你吞噬特定的先天偃灵之前，自观月境开始，你将会永远停留在偃师的每一境界瓶颈处，无法晋升！”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吞噬特定的先天偃灵，实力就原地踏步，再无寸进！” 盘古认真点点头，双目聚光。 莫秋怀两眼无语，我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